七
大毛始终不明白冬声为什么选择去复读。
他觉得他要是冬声早就选择和青青远走高飞了。
其实他内心的欣喜胜过疑惑。
记得填写志愿的时候，大毛问遍青青身边所有的朋友她将要报考哪里，当大毛颤颤巍巍地写下那座城市的时候，她祈祷着青青千万不要变卦，不要改志愿。
当得知青青填写的志愿是和自己一个城市的时候，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拨通了青青家里的电话，云淡风轻地问，青青你考去哪里了？
然后又故作惊喜地说，好巧，咱俩一个城市。
以后咱们寒暑假一起来回，我也能经常去看看你。
大毛他心里似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计划好了。
上大学之前的一个晚上，冬声打来电话，言语里有求和的意思，大毛始终没有松口。
他问他要去哪里上大学，大毛说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城市。
大毛始终认为冬声既然能干出和他抢青青事情，他也能干出更畜生的事。
大一的那段时间，大毛一到周末就去青青的学校里面去找她，每次去的时候，他都希望青青带着他在她的学校里转转，似乎青青早已经看透他的心思，她不想让别人认为大毛是她的男朋友。
大一一开始青青在校外做起了兼职，没有工作安排的时候就去学校的图书馆。
所以，在大一那一年，大毛和青青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校外和图书馆里度过的。
大毛不明白青青为什么这么拼命地干兼职，据大毛所知青青家里略显宽裕。
青青告诉大毛，她大学第一个愿望就是不问家里要一分钱，自己养活自己。
可是，凭着这简单的廉价的劳动力，青青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在陪青青兼职的时候，大毛怕青青累着，饿着，稍微有用力气的活他都抢着替青青干，几乎把所有兼职的钱给青青去买好吃的。
有时候大毛想想也为自己骄傲，说什么自己也是在养活着半个青青。
其实有时候青青也觉得自责，她毕竟不是白莲花绿茶婊，吃着大毛的，心里却想着冬声。
有时候他在吃着大毛给她买的东西的时候，心里会不由得想起冬声，想他在复读，穿的暖不暖，吃得好不好，饱不饱。
大毛喜欢在她吃饭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笑着看着她，有时候说她吃东西的时候一小口一小口嘬着食物的时候嘴巴很好看。
青青不敢看大毛。
大毛又怎么不知道她是在等冬声，他似乎猜出了他们之前的约定。
大毛始终相信青青即使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他也要把她给暖化。
冬声高考放榜的那一天，青青给冬声打电话。
冬声在电话里说自己没考好，没考上XX大学。
青青安慰他说，我才不希望你去XX呢，XX离我那么远，想见你还得坐一晚上的火车。你来我们学校旁的大学吧，那可是咱们省数一数二的大学，好多人想上还上不了呢。
可是，冬声说他要再复读一年。
青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
大毛在旁边看着青青，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说真的，当大毛听到冬声要再复读一年的时候，他心里真的真的不是欣喜的。
因为他对面的姑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等了那么久他不来啊？”
这一年只有大毛才知道青青是怎么过来的。
不光要应付他的不要脸，还要应付其他人的不要脸。
青青“哇”地一声大声哭了起来。
大毛顺势把青青搂进他的怀里，这是大毛第一次抱着青青，她在为别的人哭。
他理解这种滋味，等的人始终不来。
之后，冬声如愿以偿去复读。
大毛还是像原来那样每到周末去找青青。
在青青学校的时候，青青也不再把他藏在图书馆，而是大大方方领着他逛校园，去外面吃饭。
遇到过来打招呼的同学还大大方方介把他介绍给她的同学。
只不过是以朋友的身份。
就这样连续去找了青青的半年，已经到了大二下学期。
青青也不再去排斥大毛了，其实开始青青看大毛打心底是欢喜的，只不过是为了冬声强迫着自己去排斥大毛。
那时候青青的变化很明显，开始变得越来越爱笑。
在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里大毛的位置已经超越了冬声了吧。
那是一个晚上，大毛已经习惯了在图书馆的生活，当他们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青青便撵冬声走，怕他赶不上回学校的汽车。
大毛看夜色正好，月儿高悬，星星眨眼。
大毛自顾自的说，青青，从高中到现在咱们认识了有四年了吧，这四年你去哪我跟到哪，都说眼前人不如心上人，可我觉得你的眼前人比你的心上人更爱你呢，至少我不会像他一样为了自己的前途对你不管不顾。
说着偷偷拉起了青青的小手。
他心，扑通扑通。
她，笑吟吟。
就这样肩并肩地走着。
好久。
突然，他突然松开青青的手，“耶”地一声蹦得老高。
然后围着正在走着的青青转圈圈。
一口一个青青的喊着，欢快的，手舞足蹈的。
青青，青青，青青……
这是把一个爱了四年的人追到手真实的样子。
之后，青青似乎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大毛记得在图书馆，青青突然羞红地看着大毛。
大毛顺着青青指的地方，殷红一片。
青青没有带姨妈巾，大毛说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大毛坏坏地问。
青青说，超市那么远，你去问那边的几个姑娘她们带没带。青青一脸坏笑。
去啊。青青催着。
然后大毛扭捏着走到了那几个姑娘那，站在那，心慌地没有说出话。
那几个姑娘奇怪地看着大毛。
大毛顿了顿。吱唔着说，
姑…姑娘，你带卫生巾了吗？
大毛胀红了脸。
那几个姑娘错愕地看着大毛。
然后，哈哈大笑。
大毛拿着姑娘们给的两个姨妈巾把青青送到了厕所。
小声地对青青说，现在白屁股变成了红屁股啦，哈哈。
青青报复地说，你等着，过几天用姨妈巾给你泡红茶喝！
大毛拿着剩下的一个，站在厕所门口等。
由于无聊冬声用手把玩着剩下的一个，他打开卫生巾，想体验一下贴卫生巾是什么样的感受，于是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后使劲甩了甩，心里想还真特么结实。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这一系列的动作被刚从厕所出来的姑娘看得一清二楚。
姑娘直勾勾的看着大毛。
然后对里面的闺蜜喊，你快出来看，这有个傻逼把卫生巾贴胳膊上，还他妈甩!
只听青青在里面喊，毛大毛，你是不是又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座位上去!
大毛弱弱的回了声哦。还是在门口等。
等到青青出来的时候，大毛弱弱地问，卫生巾贴在肉上不难受吗，我刚刚贴在胳膊上就觉得很难受，还被骂傻逼来着。
青青看着大毛，然后哈哈笑起来。
说着，大毛啊，姐姐就喜欢你这蠢萌纯萌的样子。卫生巾是贴在内裤上的。
大毛很是无语，心想，我日，我特么20多年白活了么？
我还以为是粘在肉上呢。大毛说。
你怎么不说是粘在脸上，那是僵尸。青青说着学起了僵尸，蹦哒了起来。
大毛看着青青，她蹦哒着，看着自己，大笑着。
贼他妈的可爱。
大毛以为他们可以一起幸福到周游世界。
可是大毛还是没想到，青青就因为奶奶去世回了趟家之后，青青就不再是她的女朋友了。
文 | 黑猩猩
图 | 网络
编 辑 | 黑猩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