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当前位置:首页 > 行业新闻 >新刊STILL ALICE依然爱丽丝:消逝的自我

新刊STILL ALICE依然爱丽丝:消逝的自我

发布时间:2022-08-01 00:40:25
作者:新东方英语



影片《依然爱丽丝》(Still Alice)改编自英文同名小说(小说中译名为《我想念我自己》)。当片尾一片刺眼的亮白上跳出巨大而纤细的片名“Still Alice”时,我眼前闪过Alice嗫嚅着说“Love. Yeah, Love.”时表情纯净的脸,以及影片开始时她那神采奕奕、成功幸福的样子,两相交替,让人真切地体味到“我想念我自己”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与眷恋。于是,我暗自赞叹原著译名的切近和饱满,也心生想品读小说的欲望。

《依然爱丽丝》由Richard Glatzer与Wash Westmoreland联合执导。演技派老戏骨 Julianne Moore则奉献了我认为是其从影以来最好的表演。Julianne Moore饰演的是一位被诊断出患有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症(早老性痴呆症)的大学教授Alice Howland。这位符合现代所有成功者标准的精英女性刚刚50岁,是哥伦比亚大学语言学教授、知名的语言学家。她的丈夫John是同校的医学教授。大女儿Anna是位律师,事业顺利、夫妻恩爱。儿子Tom医学院还未毕业。小女儿Lydia最具个性,执着于当演员的理想。然而,患病这一事实彻底改变了Alice的世界,也给这个幸福的家庭蒙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

《依然爱丽丝》为观众呈现了阿尔茨海默病患所经历的世界——惶恐、挣扎、混沌不清。通过游走在Alice面部以及全身的镜头,我们看到了Alice直面不幸、努力挣扎直至绝望地陷入混沌世界的过程。影片伤感但不失真实,平淡中令人感动。

难以割舍的自我





Alice是备受社会尊敬的精英知识分子,虽然已经50岁了,但仍然完美地保持着迷人又充满活力的纽约客气质。丈夫John认为她是自己遇见的最美丽、最有智慧的女人。她是哥伦比亚大学深受学生欢迎的语言学教授,撰写了影响深远的语言学教科书座。她能随口说出各种拗口的语言学名词,轻松地从美国东海岸飞到西海岸的UCLA做讲座。她是贤惠的妻子,能做出好喝的胡桃南瓜汤和一大桌圣诞餐,能在丈夫研究课题时给出意见和建议。她是成功的母亲,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并各自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

可是从某一天起,Alice跑步时记不起回家的路,记不起人名,记不起要说的话,记不起挂在嘴边的单词,记不起与别人约定的聚会,记不起自己讲义的内容。她的心里虽然充满不安,但是知识分子和中产阶级的理性与隐忍让她选择了独自一人去看医生。她用一种像是询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的平缓语调向神经科医师咨询病情。经过各种测试和检查,医生最后诊断她患上了很罕见的疾病——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症。

生活瞬间改变。Alice内心充满恐惧。在又一个无眠的夜里,她叫醒了丈夫,告诉了他自己的病情和无助:“It feels like my brain is fucking dying. Everything I’ve worked forin my entire life is going.”无法接受现实的她在丈夫面前像个孩子似的失声痛哭。而当她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的病具有遗传性,孩子们被遗传的几率为50%,且一旦被遗传,则发病率为100%时,她比知道自己患病更难过。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理智地决定告诉孩子们真相。听到大女儿的检测结果是阳性时,她感到深深的内疚。其实,这根本不是她的错,但她却难以摆脱负罪感。


Alice试图坚强,试图留在讲台上更久一些。直到她的课程被学生投诉,她都还在试图证明自己可以改进,可以做得更好。她常常失眠,常常把东西记混,常常忘记要做的事。

Alice不想成为家人的负担,于是一个人去专门的医疗看护机构考察医护情况。尽管这里有刚刚翻新了的礼堂和图书馆,有升级后的电脑系统,可同时也有一起身就发出警报声的椅子以及用来限制病人活动范围的手环……这一切令Alice心碎。于是她选择在家养病,但决意要成为一个不连累家人的人。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病魔——用手机,用提示板,用一切能辅助她记忆的东西提醒自己,锻炼记忆力。她在手机上敲下三个问题:大女儿的名字、自己生日的月份和自己居住的街道。

但仿佛一切都无济于事,病情的发展势不可挡。为了给自己保留生命最后的尊严,Alice自制了视频,留给未来的自己。“When you can no longer answer these questions go to a folder on your computer labelled Butterfly.”放在这个叫“蝴蝶”的文件夹里的视频其实是个视频,视频中的她告诉自己病情到了非常严重时该如何找到药瓶,了断生命。在病情早期,那个健康优秀的Alice一直管理和影响着与病魔做斗争的Alice。

珍惜此刻,活在当下

生活完全改变了。在Alice有限的记忆中更多的是她童年的画面,模糊但是快乐。她强迫性地手机不离手,不停地记录,不停地练习拼单词。她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丈夫开会的时间、小女儿回家的时间。她变得更加依恋丈夫,还会略带责备地说他总是忙于工作。

Alice跟丈夫约好出去跑步,但在出发前去加一件薄外套的时候,她被衣柜上的相册吸引住了,于是忘记了跑步这件事。丈夫再次提醒她去跑步时,她又要先去趟卫生间,但却忽然忘记自己在哪里了,也不知道卫生间在哪里。Alice不停地在各种门的推与关之间探寻徘徊,甚至让人无法理解地推开衣柜门找厕所。最后让人心酸的是,她失禁尿在裤子里了。手足无措的Alice看着赶来的丈夫,绝望地痛哭起来。

小女儿Lydia因为要在纽约演出,顺便回家来。在与母亲共处的时间里,她发现Alice重新戴起了蝴蝶项链。闲聊中,Alice讲起了这条项链的由来:“My mother gave it (the necklace) to me. When I was a little girl, like in 2nd grade, my teacher told me that butterflies don’t live a very long life, they live like a month or something. I was so upset and I went home and Itold my mother. And she said, ‘Yeah, but you know, they have a nice life. They had a really beautiful life.’”蝴蝶的生命虽然短暂却非常美丽,这让病中的Alice得到些许安慰,也暗合了她为什么把自己的终极秘密——放有视频的文件夹——起名为Butterfly。

Alice的情况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她迷失了自我。过去的她才华横溢,有着过人的语言表达力,而现在的她却感觉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会失去什么。


尽管Alice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她也变得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远,但影片并没有完全沉溺在黯淡的调子中。Alice很高兴地接受了到阿尔茨海默症研讨会进行演讲的邀请。她在准备演讲稿时异常焦虑,但在正式演说时,她刻意的咬字节奏以及真诚动人的独白给大家留下了难忘的印象:“I’m still alive.... I have people I love dearly. I have things I wanna do with my life. I rail against myself for not being able to remember things. But I still have moments in the day of pure happiness and joy. And please do not think I am suffering. I am not suffering. I am struggling,struggling to be a part of things, to stay connected to who I once was. So live in the moment, I tell myself … and not beat myself up too much for mastering the art of losing.”

演讲时,Alice仿佛重新回到从前,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当下的快乐,务必珍惜。

抓不住的自我

影片中,Alice多次要求丈夫请一年假陪她,因为她觉得这大概是她能清楚记得自己是谁的最后一点时间了。影片之初,在Alice还未确诊时,John曾许诺: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真正在工作和24小时照顾妻子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时,John却选择去明尼苏达州的梅奥医学中心工作。他打算全家都搬过去。虽然到那边坐飞机只需两小时,但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亲人让Alice备感恐惧。她希望John能休假一年,却词不达意地表述不清楚,最后无奈、失落地说:“你不想在家照顾我一年,天天看到我这幅样子!”也许John有他自己的理由,并且这理由也不一定是没道理的。但在情感上,作为旁观者,我不能接受他的选择。为什么不能给妻子一年快乐的时光呢?

病情仍旧在持续恶化。Alice反复用手机锻炼自己回答:你大女儿叫什么名字?你的生日在几月?半夜里无法入眠,她翻箱倒柜、歇斯底里地找手机。她不再注意形象,面容憔悴,头发干枯杂乱。大女儿Anna来了,她把Anna错当成自己的姐姐。她已忘记了如何系鞋带。她的眼前总是出现童年幻影、海滩、不清晰的脸。她开始把牙膏抹在梳妆镜上。她甚至要John帮忙穿裤子。她就像暴风骤雨之前惊慌失措的海鸟,疾病让她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远。

Alice越来越快地丢失记忆,忘记自己,她的家人在她面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影片中有一个片段让人印象深刻。画面一端是丈夫、大女儿和儿子围坐在一起谈论如何照顾Alice,另一端是Alice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她迷茫地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他们。此时Alice与家人的距离被镜头塑造得分外遥远。

画面中,三个讨论的人是模糊的,清晰的是另一端的Alice。镜头始终在捕捉Alice麻木的表情、蓬乱的头发、呆滞的目光。“And once she’s adjusted to Minnesota, she will be happier forward and so will all of us.”John话音未落,Alice突然来了一句:“Hot in here.”此时Julianne Moore的演绎堪称完美。你不会觉得这样的Alice是装傻,也不会感觉她傻到让人讨厌。身为语言学家的Alice现在几乎失去了使用语言的能力,不会交流,忘记表达,也忘记了自己。她惊恐、迷惑、孤独,生活已经失控,她变成了枯坐在沙发上的一尊雕像。

一天,看护不在,Alice无意中点开了电脑里那个叫Butterfly的文件夹,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自己。镜头中的Alice干净、干练、睿智,意味深长地看着现实中的Alice说:“Hi, Alice. Im you. And I have something very important to say to you. Huh ... I guess you’ve reached that point, the point where you can’t answer any of the questions. So this is the next logical step. I’m sure of it …”现实中的Alice平静地看着视频,露出欣慰的笑容。“Uh, listen to me, um … this is important. Make sure that you’re alone, and go to your bedroom. In your bedroom there’s a dresser with a blue lamp. Open the top drawer in the back of the drawer. There’s a bottle with pills in it. It says take all pills with water …”Alice像个懵懂的孩子,机械地按着视频中的指令一板一眼地去做。然而她总是走到楼梯的一半就忘了下一个步骤。最后,她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边听一边拾级而上,一步一步完成,终于到了最后一步。此时,看护人回来了。听到她进门的声音,Alice的手一抖,白色的片剂撒了满地,她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冷静智慧的Alice也没想到,当她到了什么问题也答不出的时候,按要求行动的能力也随之丧失了,用来保持尊严的愿望竟难以如愿。

唯有爱,才永恒

John带Alice去吃冰冻酸奶冰激凌,Alice已经记不得自己钟爱的蓝莓加椰果口味了。她忘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大学,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位好老师。John仍旧称Alice是自己见过的最聪明的人,然而比起影片开始在Alice 50岁生日宴上那相似的一句,真的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了。

影片有个温暖的结尾,小女儿Lydia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回家照顾母亲。看看母亲的样子,父女俩抱头痛哭。Alice已经不认得护工,也不再用曾经不离手的手机。她茫然地捧着热水杯子,仿佛要从那真切的温暖中寻求安全感。闲暇时Lydia给妈妈读剧本《天使在美国》(Angels in America)里的结尾独白。

Lydia:’Cause nothing’s lost forever. In this world, there is a kind of painful progress, longing for what we left behind and dreaming ahead. At least I think that’s so.”

对于病情已经恶化的Alice来说,这些话语只是简单的音符罢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念完台词,Lydia问妈妈是否喜欢她读的内容。面对Lydia的问题,Alice笑着“嗯”了半天。Lydia又问妈妈这段内容是关于什么的。Alice带着无助和不知所措的表情,艰难地说:“Love. Yeah, Love.”是爱,它讲的是爱。已经连自己是谁都已忘记的Alice,心底仍旧还有爱。


看完影片之后,我的心里感觉很复杂,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自知是泪点比较低的人,却一直没有流出眼泪,往往到了情绪的最高点,导演——也许主要是神奇的Julianne Moore——似乎轻描淡写地又把你拽到别处去了。看到结尾,我也以为电影的主题就是Alice脱口而出的“爱”,但细想又不是,至少不单是。

两个小时里,气氛一直阴郁又舒缓,且有很强的代入感。这样一个很切己的故事,随时可以让人返照自身,因为这样的处境可能发生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此时此刻,当我思路不畅、提笔犹豫之时,我甚至有自己是否也会患上阿尔茨海默症的忧虑与恐惧。庆幸拥有自我。庆幸可以记忆,而且可以选择性记忆。庆幸可以留下所有美好,忘记一切不快。






本文选自即将出版的《新东方英语》20154月号。购新刊,请点击“阅读原文”进入本刊微店。


长按下方二维码三秒,并点击“识别图中二维码”,即可关注本刊公众号。


图标 相关新闻